北京5月9日電 土耳其里拉6日一度貶值1.78%,里拉兌美元創出7.2685的歷史低水平,由此帶動土耳其股市下挫2.5%,貨幣與資產價格急跌明顯受制外部——美元因素。尤其2020年以來,土耳其里拉已經累計貶值19.5%,國際游資對沖套利行為頻繁不斷且有針對性,土耳其作為新興市場國家匯率乃資產價格極端走勢較為顯著。由于土耳其處于區域敏感與復雜地理位置,橫跨歐亞大陸備受關注的地緣政治焦點,加之自身特性明顯而有缺陷的經濟結構矛盾,原本已經脆弱惡化的經濟疊加市場投機炒作策略,土耳其貨幣貶值時機與條件竟成為挫傷土耳其經濟隱含的殺手,土耳其貨幣和股指失控風險值得警惕。
首先,5月以來土耳其里拉快速貶值,這主要使銀行業監管機構限制外資投機賣空行為的結果,但適得其反。外匯交易管制使得外部資金快速撤離土耳其資產,并造成貨幣與股市的快速下挫。盡管新興經濟體由于自身經濟基礎的薄弱,貨幣機制配套不健全更易受到游資關注和炒作,但土耳其里拉貶值趨勢自2014年以來清晰可見,特別自2018年之后頻繁遭洗。外部游資特別關切土耳其市場的根本原因是土耳其經濟增長極其依賴外資,經濟基礎不足與對外開放本末倒置,且伴隨較為嚴重的結構性問題,這就導致土耳其被動接應外資和外部游資擺布。
其次,土耳其外債規模過大且持續增加,2019年已經達到4369.20億美元,占GDP的57.98%,該數值自2011年以來連續上升。然而,土耳其外匯儲備僅有1430.27億美元,且貿易長期處于逆差狀態,外匯來源不足與高企外債形成鮮明反比至債務危機風險不僅嚴重,而且隨時存在引爆危機的風險可能。因此土耳其經濟、政策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催化外資大規模拋售。伴隨2018美聯儲加息成為土耳其資本外流的重要導火索,這是土耳其里拉集中爆發貶值的誘因與背景。由此,土耳其央行不得不通過極端加息的方式跟隨美聯儲,里拉利率一度高達24%,這反而導致利率差擴大刺激并直接放大外資套利空間,對沖套利氛圍反之愈加濃重。另一方面,里拉高利率疊加貨幣貶值使得土耳其通脹攀升至最高24.34%,高通脹、高債務、低匯率的不良局面對投機行為推波助瀾,使經濟惡性循環。
最后,土耳其經濟增長依賴歐盟國家為主要特色,歐盟占據土耳其貿易出口最大比重,這也是土耳其債務的主要來源。然而,歐元區自歐債危機以來,經濟處于低通脹的恢復性增長階段,且各國加債務也比較嚴重;疊加2018年貿易問題與工業制造業低迷,目前歐元區和歐盟經濟增長動力嚴重匱乏。另一方面,美歐貿易關系更加復雜,德、法、意對土耳其商品進口顯著下滑,歐盟經濟整體疲弱造成土耳其經濟增長不足的連鎖反應。另外,美國與土耳其的地緣關系對立長期化,地緣政治因素以及美國對土耳其的制裁也是土耳其里拉崩潰重要因素之外的推手。
土耳其里拉暴跌是由內外因素兩面夾擊所導致,其中不乏國際對沖基金的布局與設計針對性。2018年以來,對沖基金輪番炒作新興市場國家貨幣乃至資產價格較為明朗。如2018年土耳其里拉貶值最大幅度高達86%,最終貶值39%;阿根廷比索貶值高達102%。2019年土耳其里拉貶值12.81%,阿根廷比索貶值59.12%。阿根廷與土耳其均具有對外開放程度過度且自身經濟增長動力不足、財政赤字嚴重、外匯儲備不足等特點。這也說明新興市場國家經濟基礎薄弱,自身體量與市場容量較小,一旦過度開放市場將由外資所主導,其匯率、資產價格更容易出現暴漲暴跌現象。疫情時期阻斷工業生產、人際交往等經濟發展要素已經十分嚴重,全球金融市場動蕩,經濟增長預期下調已然成趨勢。盡管土耳其央行連續降息至8.75%,以此試圖收窄美聯儲利率利差,但實際效果和影響甚微。土耳其經濟矛盾暴露與外部特殊環境已經疊加金融風險因素集聚,貨幣導致資金資產爆發危機將拭目以待,風險上升構成資本外流與貨幣暴跌接連不斷。因此,基于目前歐元區經濟持續疲弱的現狀,土耳其經濟結構性問題尚難以改善,土耳其里拉勢必將面臨貶值風險,甚至危機預警更值得警惕。